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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 2020-1 孟岩:广州上蒙圣街18号住宅_p130-131

 

作者  徐好好 曾宇健

期刊  TA. 2020(1)130-139

摘要  文章通过与孟岩建筑师的对谈,梳理他在广州上蒙圣街18 号住宅改造中的设计思考:用通约设计的方法处理极小住宅的概念、竖向空间、平面组织和外部生活等一系列关系。

关键词  通约;共通性;垂直桃花源;竖向空间;内部和外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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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瞰-10

 

孟岩说,“上蒙圣街18 号的宅基地是(广州旧时)一个街区的最小也是最大通约数,它既是自足的最小单位,又是一定意义的极限值。它在今天一样具有价值……”通约原是一个数学术语,说的是通过公约数简化分数的过程。它可以理解为寻找基本单元共通性的动作,也可以认为是不同量级间通过简化、提存,重构的内核。孟岩在上蒙圣街的改造,体现了他不经意间提到的这个词汇的多重意义。

 

1 通约:竖向桃花源

2018年初,《梦想改造家》栏目组带着广州上蒙圣街18号住宅改造的项目找上了孟岩。此前,他拒绝过节目组推荐的一栋800 m²私宅改造①,后来又因故中止了一个四合院集体养老项目②。节目组第三次给孟岩打电话,介绍说广州这个项目在节目库里放了很久,感觉难度太大。1985年,现在业主的父亲在同福路老街区自建了家宅,占地22 m²,共三层半逾80 m²。住宅四周被密集的房屋包围,入户的唯一通道,要先经过一段宽1.7 m的外巷,再到南面一条3户共用、宽80 cm的窄巷,进出要错身。户内首层、二层几乎不见光,楼梯上下不便,砖混结构可能有隐患。

孟岩说,听完描述的第一感觉,就是没准能做,因为他对疑难杂症比较有兴趣,而且这么小的宅基地是他熟悉的高密度环境中最基本的东西,是一个地区的通约数。

上、下蒙圣街是广州珠江以南同福东路的一处老社区,它经历过被自然山水主导的农业时期,并随着19世纪上半叶十三行行商园林的兴盛,以及沿江仓库的兴建,成为农业、手工业和服务类商业人口混居的地区;民国期间,政府连堤岸修滨江路、改骑楼街,吸引到一批小资本集中开发沿街的小型排屋、杠屋类地产项目,地块内部则不断转手、分拆,占据蒙圣市集,形成更细碎、更复杂的宅地分布。1933到1950年海珠桥落成并向江南大道南延,1994到1998年解放路落成并向同庆路南延扩宽,明确的东西界限守住了完整的致密肌理和混杂的居住人口。复杂场地,是吸引孟岩的另一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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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位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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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前的住宅鸟瞰

 

等到了现场,孟岩挤进窄巷,推开房门,看到阴暗、潮湿的首层;上楼要从屋外另一个门进入,楼梯陡峭,踏步高高低低,二层卧室略有光线;到了三层厨房豁然明亮,望向周边的视野很好;等到了比周边房子高出一层的四楼露台,光线刺目,可以完全俯瞰周围拥挤而鲜活的屋顶。孟岩立刻对业主说,“我可以做这个设计,你这是一个大隐于市的桃花源③。”

“当我乘上封闭的电梯缓缓到达高楼的屋顶平台,转瞬之间在眼前铺展出一幅恢宏壮阔的大都会全景图。从近到远、无穷无尽的高楼如群山环绕、层峦叠嶂……”④身在广州小巷中的上蒙圣街18号,竟然如此巧合地贴近孟岩的纽约曼哈顿“都市桃花源”的理想空间模型。

孟岩生长在北京南城,后来到纽约学习、工作。从一个迷宫般的水平城市到了一个垂直城市,纽约给他的印象是楼上楼下两个城市,这种与日常体验完全不同的经验让他非常着迷。

从纽约到深圳、北京,再到广州,孟岩已多次尝试垂直桃花源的主题。对他而言,这既是纽约经验的延续,也是对中国传统居住观念的持续思考:农业社会的生活经验在快速城市化到来后给人们带来矛盾心理——既想享受城市的便利,也想享受农村或者自然的想象。这也是文人社会的一种永恒理想,既想在场,又要出世。所以当人看到纽约、看到上蒙圣街这样的地方,就会体会到所谓的桃花源,那种既在闹市、又能享受超然于城市之外的情境。

所以孟岩说,“上蒙圣街只是面积小,但是品质、内容不小,它应该、也一定可以在极端尺度上满足生活,变成一个利器,来回应城市的巨大背景。”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孟岩产生了很强的代入感,他开始琢磨如果是自己住在蒙圣街,会把房子做成一个什么样子,像是“半个业主”一样,非常仔细地跟屋主对话改造需求,以至于弹幕中出现了“节目史上最多话建筑师”的评论。

 

2 通约的单元

上蒙圣街18号改造中最初的空间介入,是部分拆除室内隔墙,把原来左中右的均等平面,变成一大(使用:贯通的两个房间)一小(服务:楼梯、卫生间)两组空间。

孟岩第一次进房子的时候,阻止了业主开灯,因为他想看看光线的实际情况——结果发现一个完全黑暗的首层空间,包括了老人房和起居室。二层卧室,往上开始有点光亮。三层是厨房,四层因为隔热不好,非常闷热,淋浴完或者衣服洗完迅速就被“烘干”了。在原有布局中,老人住首层是合理的,但是采光和潮湿是大问题;女主人爱做甜点,在厨房的时间长,所以对采光和风景要求高,但是上下运输以及老人做饭使用都不方便;珍贵的屋顶,只用来做“焗”衣服的“烘干房”显然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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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前的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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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入口

 

孟岩和业主对房间功能分布有若干次讨论,集中在厨房下移和老人上移,以及垂直交通的支持。业主父亲自己打造的混凝土楼梯非常坚固,还有20世纪80年代特有的小曲线水泥扶手,按孟岩的话说,“有好建筑师的感觉,产生了‘建筑师’之间的惺惺相惜”。所以早期方案中,他曾努力保护业主父亲留下的珍贵记忆,尝试只调整房间格局,应对使用需求。

一件事情给方案带来了变化。

2018年5月27日,在可能是最初几版的剖面草图中,孟岩绘制了对“垂直桃花源”的设想:在草图右上方,可以读到“屋新高度”和“原屋高度”的字样。6月初,以这一草图为基础的设计,由于不符合广州老城建设的高度不可突破原则,被城管部门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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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直桃花源”设计构思(2018年5月27日)

 

抬高屋顶的设计,显然不是简单应对采光问题。建筑师的概念,似乎是用某种身体尺度的垂直拉伸,来强化“豁然开朗”的感受。当然,这是一个联动设计的结果——在平面无法拓展的情况下,拉高的屋面,会带来竖向设计的可能性,还有可能采用双层屋面等技术利于隔热。对孟岩而言,一个理想住宅应该有精神性的层面,要让居住不仅容纳身躯,还能容纳一些尺度之外的想象。

让孟岩决定更改楼梯的重大决策,来自和女主人的一次交谈:因为楼梯间狭小,为了满足上下高度,梯段有接近60°的坡度,踏面高度也不均,最高的地方有30 cm,女主人怀孕期间行走不便,曾经摔过一次,以至于后来住在楼上,每次上下前都要犹豫一下,是不是攒多几件事情再一起下楼。建筑师觉得,虽然从情感上想保留楼梯,但是垂直关系不改善,使用者在日常生活中会对屋顶产生抗拒心态,导致这个“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空间无法变成生活的一部分。空间叙事,促成孟岩在设计中采取了最大幅度的竖向设计动作,并用一种通约思路,把新的钢结构折返楼梯与一系列解决结构、采光、性能、使用的设计思考叠加在一起,让“垂直桃花源”不仅从概念上,也从设计操作上成为所有房间的“通约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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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阶段方案变化

 

3 通约楼梯间

孟岩结合楼梯间采取了相当复杂的竖向设计策略。

18号原来采用了满堂红的条石基础,主体砖混结构在首层和二层间有圈梁,上部无梁柱。由于黄泥批荡已经松散,加上平面本身也不规则,拆楼梯的时候发现部分砖墙面出现了双曲面变形。为了加固墙体,设计在外墙用钢筋挂网,用5 cm的水泥砂浆抹平取直;内墙为了争取使用面积,增加纵贯建筑楼层的钢板,以及局部内嵌的钢梁钢柱,用2 cm的水泥砂浆批荡,在加固外壁的同时解决了内外防水问题。钢楼梯是唯一外露的结构,它与钢梁钢柱、钢筋网和钢板连为一体,点式基础落地,既避免对原有基础结构产生较大扰动,也在建筑内插入了一个稳定的新结构体,把这个危房变成了“百年可用”的房子。

原来的楼梯是封闭的交通空间,从单独的室外门进出,只在2层和4层的一侧有窗,没有对流。新楼梯间首先要解决房屋的采光来源。孟岩发现,房屋东南角的邻居房屋只有一层半高,坡屋顶可以借光,就在东南角楼梯间连续开了近10个新窗。南北立面,因为紧贴邻居房屋,最窄只有80 cm,视线互扰严重,就在窗口外加装了3个外挑40 cm的光斗,从竖向引入光线。同时,依靠楼梯结构,孟岩在靠南一侧的2、3层楼板上切开几道口子,让南侧的光线可以从楼梯间和楼板同时垂直贯穿。这样,移除部分室内墙体后,光线可以更长时间、更大范围地覆盖室内。

 

楼梯间-3  楼梯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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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梯间-14  07-Stairs-11
改造后的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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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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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楼板开槽后的垂直采光效果

 

光斗,是设计中除了楼梯间外另一个显著的附加手法。它们与窗户的增减以及位置变化有关,上方呈长方形,下方往里收窄,侧面开百叶,上下开槽,同时解决导光、通风和对视三个问题,还要便于清洁,防蚊防虫。观察剖面还可以发现,设计中孟岩曾经拉高光斗,在竖向上与原有楼面、新增吊顶(方便利用双层楼面接入管线设备),以及楼梯间一起构成了连贯的错动“空”腔,原理上把楼梯间的烟囱效应和两侧的补风组织起来,有助于室内的拔风和空气上升,创造循环的微气候。竖起来的冷巷和双层屋面构造,是建筑师学习地方经验后,用现代的方式通约进竖向空间的,它们为整个屋子创造了一种“荫而不暗”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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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侧光斗立、剖面图

 

孟岩说,设计中最花精力的是斟酌新窗,因为与自己的园林研究和兴趣有关。梯间错落开窗,下部采光专用,开口面积小,越往顶窗越大。这有点象一种垂直的园林体验,光线和风景并置,从下往上完成了采光到采景的转化。到梯间顶部延伸的部分,干脆以一个抽空的动作创造了一个“亭子”。这个构成语言具有某种舞台戏剧般的用典和故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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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面改造前后对比

 

光线、凉风、风景,打破了原有建筑无自然的气息,给使用者新的竖向体验。

项目在推进过程中,由于巷道太窄,加固墙面、安装光斗、运输和吊装钢结构楼梯的施工作业困难重重。虽然某些细节上建筑师考虑到高容错率的设计⑤,但自建房屋的随意导致了图纸和施工的误差放大,仅楼梯结构就因为现场墙面倾斜重做了三次。驻场建筑师姜轻舟回忆,几乎每一次微调,都意味着空间进出方式的重新梳理;但也恰恰是精确到1 cm、2 cm的图纸,才确保了竖向介入能够确实地落地。这也是求“最大或最小”的通约设计在此类民宅改造中能有效实施的重要原因。

 

4 通约平面

平面改造比竖向设计更易读一些。

首层改动最大,原有的老人房和起居室,变成厨房与客厅/餐厅的组合,延展到第二梯段的下部,与楼梯附带的储物柜形成完整的大起居室;大门也进行了类似趟栊门式的扩宽。二层把儿童房和老人房进行组合,靠近楼梯是灵活多变的活动房,抽开沙发床就可以改成老人居室。三层主卧相较于原来的厨房和餐厅,反而增加了隔墙保证隐私,如果把顶层书房理解为三楼复式的灵活空间,就容易理解平面的同构方式:减少隔墙;每层结合东侧楼梯设置比较灵活的“大”空间,靠近西侧是相对封闭的“小”空间;“大”空间逐层递减;大小空间的明暗略有差异;每一层都尽量做到家庭各成员混合的生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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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室内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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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顶层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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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一~四层平面图

 

有意思的是,新的楼梯坡度减缓到40°以下,折返梯段提供了灵活的错层进入方式——这对夹层以及服务性空间至关重要,80 m²的住宅有机会布置了4个卫生间,各层卫生间尺寸和功能都不相同,厕位设备也不一样,真正成为了一个“迷你桃花源”。

这种平面的通约设计,与室内设计不同,它不是设计细节的生活,而是通过空间的明暗、内外的风景、使用的关系去梳理、优化所有的空间资源,重新整合、发挥出平面不断繁育的可能性。剩下的就交还给业主,靠生活去累加和改变了。

不过对孟岩这样一位强概念的建筑师而言,即使具有规则且开放的构成文法,最终还是要踏入意义和功能的世界。所以,尽管在节目中,观众看到孟岩不断提起屋顶这一层要怎么用,“业主没想好,我也没想好”,但实际上,孟岩曾私下对业主说,这个屋顶的小房间不能放按摩椅,而是给年轻的两口子带小孩喝茶吃饭,发呆看星星的地方。“如果看不着星星,咱们就看看夜景灯光,让你在这个世界上,能到了高处留点空,得到一方清静,能有点精神的动作。我在屋顶什么都不做,你自己看着不合适,将来怎么改都行,但是我希望顶上稍微空一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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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造后的屋顶

 

这种通约后横竖叠加的空间,各种可以改变的家具,丰富的家庭图景,把平面和剖面变成建造体系和行为空间的最大公因数——建筑师不断切分、不断细调,带给业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动作和“偷着乐”的愉悦。

孟岩在《梦想改造家》节目的最后对业主说,建筑师可以了解业主喜欢的色彩,但“我不是室内设计师,我不会选择床单,也没法选择家具”;建筑师的价值,在于把空间的价值还回去。之后房子如何与业主一起成长,或者说业主的生活会怎么继续,就不是建筑师能设计的了。没有开发商的“像素”改造永远很小,但是一样可以关心多样人性的思考。

 

5 通约外部生活

上蒙圣街18号项目历时6个月完工。改造完的建筑,像丢进城中村大池中的一颗红褐色石子:外部纹理细碎,开窗错落渐变;室内采光充足,墙面有主人喜好的马赛克以及大幅明亮色彩喷涂。

事后复盘,孟岩觉得答应做这个设计的偶然性,是他对解决复杂问题的偏好,对市民气息的熟悉。无论广州上蒙圣街、深圳湖贝村还是北京前门东鲜鱼口这样的超大都会高密度地区,它们中的宅地几乎都是占地面积最小的一个像素。孟岩既不想把它们做成跳脱的廓形,也不想把它们简单视为无意识的背景⑥。他想做的,是一个像素尺度上的社会生活通约实验,投射普通人的生活境遇与梦想。

上蒙圣街18号的典型性在于,它具有广州南城城中村私宅的所有特征,以最大化的方式占满土地,高宽比几乎达到结构极限,不临街。建筑师觉得如果能在这种状况下,不依靠开发商,最大限度地改善一个小家庭有尊严的生活,那么这种超高密度、阶层混合的小市民体居住方式在今天的社会、经济以及心理条件下仍可能有效,并能够通过自主更新的方式对抗统一规划和城市化建设,保留住城市肌理。只要走出家门,所有需求都能就近满足的生活方式,这种由内向外的细碎、日常,组成“布莱希特的街道戏剧性和人体认知所依存的都市感觉结构,非常珍贵”。

换句话说,对城市肌理而言,破除一个城市/建筑生长的思维定势,认可这种“像素”级别的自我更新,意味着不会犯太大的错误。

值得注意的是,城中村的像素各成碎片,维系像素之间关系的传统契约已经消失。孟岩曾说服业主牵头,为窄巷内头碰头的3户人家共建一个巷门,通过公共性的操作,来缓和因为错身而居、极度挤压的环境带来的紧张邻里关系和施工压力。这个想法最终由于资金和工期问题,以及比原计划更重要的窄巷排水系统和铺地改造没能实施,可能是靠“插值法”难以补全社会生活关系的遗憾吧。

 

6 结语

从室内到室外,孟岩继续着自己的“桃花源”体系,把垂直的拥挤文化变成想象力的生活空间。周榕老师所评论孟岩的“在不可辨识的复杂性中寻求某种豁然开朗式的解决……用人工设计出的空间与认知的复杂秩序,去替代城市原生的非秩序性复杂”,就是这样一种用逻辑反驳常识的通约设计过程。

另一方面,在孟岩看来,要匹配业主身份、房子调性和周边环境,改造完的房子应该“消隐”⑦,避免奇观化和网红化,甚至不惜让使用者更改,让时间给材料带来覆层,让房子退回到大环境中。但细想来,上蒙圣街18号这个“微型城市般的空间叙事模型”似乎与珠三角城市一直严守的实用主义功利原则,材料简单、构成关系直接到近乎野蛮的真诚,还颇不相同。改造这个小房子的孟岩,会不会也在改造自己建筑事业“解决型设计”的内核,并重新定义?

也许,孟岩在一个卡尔维诺式的城市里,做了一个既属于业主,也属于自己的房子。

 

(本文得到孟岩建筑师、姜轻舟建筑师的访谈和资料支持。文稿修改过程得到刘东洋老师的详细评点。)

 

注释:

① 广西玉林,业主不详。
② 北京,业主是三对老人。
③ 作为都市实践的主要设计负责人,在深圳城中村和北京四合院的多年实践与研究之中,孟岩对高密度地区的居住模式以及城市的更新模式一直抱有浓厚的兴趣。早在纽约曼哈顿之时,孟岩就开始了对“都市桃花源”理想空间模型的探索。
④ 孟岩在《从水平迷宫到立体拼叠》中写下的自己从北京初到纽约时的观感。
⑤ 例如建筑外墙选用了不同尺寸的红洞石贴片,主体立面以10 cm×10 cm为主,到了梯间众多的窗洞周围,就改为5 cm×5 cm,给施工一定自由发挥的空间,减少墙面变形的影响。
⑥ 孟岩回忆,从拍影视的角度,制片人特别期待着这房子能跳出来,比如屋顶是否可以造型化,比如立面是否可以白色化或者彩色化,比如栏杆能不能油漆成黑色强调轮廓的线条感,甚至在最后的施工阶段,还专门把他约到上海深谈。孟岩的回答是,建筑师不能考虑镜头的问题,建筑师考虑的是让房子在跳脱和消隐之间微妙地平衡,对他而言,这既是回应业主的需求,也是建筑师的选择。
⑦ 孟岩在设计过程中有一笔拉平门窗上下沿的改动,不知道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意识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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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深度阅读请参见《时代建筑》2020年第1期 精细化再生:城镇老旧小区改造,徐好好、曾宇健《孟岩:广州上蒙圣街18号住宅》,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作者单位: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

作者简介:徐好好,男,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 副教授; 曾宇健,女,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 硕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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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蒙圣住宅改造